电费单像炸弹一样重重砸在我手中。
四台空调日夜不停，一周电费竟是平时一个月的三倍。
"谁用谁负责，我和孩子回娘家住几天。"我收拾行李时，手在微微发抖。
令我意外的是，当所有人面面相觑时，婆婆却露出一丝微笑。
那笑容背后，究竟有什么秘密？
1
夏天的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。
我站在窗前，看着楼下停车场里那辆熟悉的面包车。
车门打开，婆婆第一个下来，身后跟着公公、小叔子一家四口、年迈的奶奶和姑姑。
婆家的八口人，就这样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我和张伟的家。
三天前，张伟告诉我他的家人要来避暑。
"北方那边热得不行，我妈说想带全家来这边住几天。"
"全家？"我愣住了。
"对啊，我爸妈、我弟一家、奶奶和姑姑。"
"那得有八个人吧？"我的声音有些发紧。
"差不多。"
"我们家才三室两厅，怎么住啊？"
"挤一挤呗，又不会住多久。"张伟说得轻描淡写。
"你和我商量过吗？"我皱起眉头。
"自家人来避暑，还用商量吗？"张伟拍拍我的肩膀，仿佛我的担忧都是多余的。
南方的夏天，湿热黏腻。
我们家虽然不大，但在这座城市算是中等偏上的住房条件。
张伟在一家外贸公司做中层，我在幼儿园当老师。
我们结婚五年，有个三岁的儿子小宝。
每个月工资扣除房贷后，生活还算过得去。
婆家一家八口人的到来，让我们原本宽敞的家一下变得拥挤不堪。
客厅的沙发成了公公婆婆的床。
书房里放了两张折叠床，给姑姑和奶奶。
小宝的房间被小叔子的两个孩子占据，小宝只能和我们挤在主卧。
小叔子夫妇住进了次卧。
十个人共用两个卫生间，每天早上都要排队。
我们家有四台空调，从婆家人到来的那天起，就没停过。
"南方真热啊，幸好你们家空调够。"婆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满足地感叹。
"是啊，北方虽然热，但是干热，这边湿热，受不了。"公公擦着额头的汗说。
每天早上，我起床的时候，发现厨房已经被占领了。
婆婆在做早饭，一大家子人的早饭量很大。
"梅子，你平时都买什么菜啊？我看冰箱里的菜不够今天的量。"婆婆边切菜边问我。
"我一会儿去买。"我说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采购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我身上。
婆家人的胃口都不小，特别是小叔子的两个孩子，一天三顿都要荤素搭配。
冰箱塞得满满的，还是不够用。
洗衣机每天至少要运转三次。
小宝因为和我们挤在一起睡，晚上总是踢被子，早上起来脾气暴躁。
2
幼儿园放暑假，我本想带小宝去游乐场玩玩。
现在家里这么多人，我连门都出不了。
一周过去了，我明显感觉到身体和精神都有些吃不消。
更让我担心的是，空调日夜不停地运转，电费肯定会很高。
"张伟，你和家里人说一下，他们打算住到什么时候？"晚上，我悄悄问丈夫。
"我妈说可能要住一个月吧，北方那边七八月最热。"张伟打了个哈欠。
"一个月？"我声音不自觉提高了。
"怎么了？有问题吗？"张伟皱眉看我。
"我们家电费会很贵的，四台空调一直开着。"
"自家人来避暑，计较这些干嘛？"张伟翻了个身，很快睡着了。
我躺在床上，听着空调的嗡嗡声，怎么也睡不着。
第二天，我收到了一周的电费账单。
数字让我吓了一跳，是平时一个月的三倍多。
晚饭时，我试探着提了一下电费的事。
"这几天天气热，空调一直开着，电费涨了不少。"我边吃饭边说。
餐桌上短暂地安静了一下。
婆婆继续给小叔子夹菜，好像没听见。
公公清了清嗓子，转移了话题："今天的鱼不错，梅子手艺好。"
小叔子和他妻子互相看了一眼，低头吃饭。
张伟坐在那里，仿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。
饭后，我把张伟拉到卧室。
"你能不能和你家人商量一下电费的事？"我问。
"什么电费的事？"张伟明知故问。
"四台空调一天24小时开着，电费已经是平时的三倍了，这样下去，一个月的电费可能要一两千。"
"才一两千，有什么大不了的。"张伟满不在乎地说。
"是才一两千吗？这可是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了。"我感到心里一阵委屈。
"我妈他们来一次不容易，你就不能大方点吗？"张伟的语气开始不耐烦。
"大方是互相的，他们来住，也该体谅我们的难处啊。"
"行了行了，我知道了。"张伟敷衍地说。
但我知道，他不会和家人提这事。
又过了几天，家里的状况越来越糟。
小宝因为睡眠不好，在幼儿园咬了小朋友，老师打电话给我。
我每天除了买菜做饭，还要收拾十个人的餐具和衣物。
婆家人似乎把这里当成了度假村，早上睡到自然醒，晚上打牌到深夜。
小叔子的孩子在家里追逐打闹，把我心爱的花瓶打碎了，没人道歉。
电费账单继续飙升，眼看着要到月底了，我不知道怎么支付这笔巨款。
我决定再试一次，直接和婆婆谈。
趁其他人都出去逛街，只有婆婆在家的时候，我坐到她旁边。
"妈，我想和您商量个事。"我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"什么事啊，梅子？"婆婆放下手机。
"家里这么多人，空调一直开着，电费涨了好几倍，我想问问大家能不能一起分担一下？"
婆婆的表情僵了一下。
3
"梅子，你们年轻人挣得多，这点电费算什么？"婆婆的语气有些不快。
"我和张伟的工资也不高，还有房贷要还。"我试图解释。
"你是嫌我们住得太久了？"婆婆直接问。
"不是的，妈，我只是觉得大家一起分担比较合理。"
"我们老两口的退休金不多，你让我们怎么分担？"婆婆的声音提高了。
"那小叔子一家呢？他们的经济条件不错。"
"他们是来做客的，哪有让客人付电费的道理？"婆婆站起来，明显生气了。
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。
晚上，张伟回来后，我把和婆婆的谈话告诉了他。
"你怎么能直接和我妈提这个？"张伟的脸色变了。
"那我该和谁提？你又不愿意说。"
"你就是太小气了！"张伟提高了声音。
"我小气？我每天买菜做饭，洗衣服收拾屋子，照顾十个人的起居，还要工作，我小气吗？"我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。
"那是你应该做的！他们是我的家人！"张伟吼道。
"我也是你的家人！小宝也是！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？"我的眼泪流了下来。
"你这样不懂事，怎么给小宝做榜样？"张伟开始说教。
"什么叫懂事？就是我一个人默默承担一切吗？"我擦掉眼泪。
"这就是孝道！你根本不懂！"
"我不懂？我只知道孝顺不是让妻子一个人受累！"
我们的争吵声越来越大，引来了家人的注意。
细碎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，像老鼠爬过木地板。
我知道他们都在听，但我已经不在乎了。
泪水顺着脸颊滑落，打湿了我的衣领。
那一刻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。
张伟的眼神冷漠得像冬天的冰。
他一言不发地走出卧室，把我一个人留在风暴中心。
房间里安静下来，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。
夜色从窗外爬进来，像黑色的潮水淹没了我。
我坐在床边，想起那些累积的委屈和疲惫。
想起小宝睡不好的夜晚，想起堆积如山的家务。
想起婆婆轻描淡写的"这点电费算什么"。
想起张伟无动于衷的背影。
我突然明白，再这样下去，我会被彻底淹没。
决心在我心里慢慢成形，像石头一样坚硬。
我打开衣柜，拿出旅行包，开始装衣物。
我的动作很慢，但很坚决。
每一件衣服都像是对过去的告别。
我不知道这一走意味着什么，但我知道我必须离开。
门外，张伟和家人的窃窃私语传来。
"你们吵什么呢？"公公的声音。
张伟没有回答。
我继续收拾行李，把小宝的衣服叠好放进包里。
4
我走出卧室，所有人都站在客厅里，脸上是相似的惊讶表情。
"我和小宝要回娘家住几天。"我说。
"你要回娘家？为什么？"婆婆一惊。
"是的，我要回去。"我开始收拾行李。
"梅子，有什么事好好说啊。"公公试图劝解。
我没有回答，继续整理小宝的衣服。
张伟站在那里，既不阻拦我，也不帮我。
我的手在发抖，但我知道自己必须坚持。
"你真的要走？"张伟终于开口。
"是的，我受够了。"我把衣服塞进旅行包。
"那你走吧，反正是你自己要走的。"张伟转身就出了卧室。
我感到一阵心痛，但更多的是决心。
行李收拾好了，我抱起还在睡觉的小宝，走到客厅。
小宝在我怀里动了动，微微张开眼睛又闭上。
他的睡颜是那么安详，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我用被子把他裹紧，怕他着凉。
客厅里的灯光有些刺眼，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泛着苍白。
小叔子的妻子欲言又止，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。
小叔子低着头，仿佛地板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。
姑姑和奶奶坐在沙发一角，像两只受惊的老鸟。
公公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尴尬。
只有婆婆，站得笔直，眼睛直视着我。
我抱着小宝走向门口，挂在墙上的钥匙碰撞出清脆的声响。
我拿起钥匙，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"梅子，这么晚了，你去哪儿？"公公终于打破沉默。
"回娘家。"我简短地回答。
"这大半夜的，路上不安全。"小叔子也开口了。
"我叫了出租车，已经在楼下等了。"
"小宝这么小，别折腾他了。"婆婆说。
"他睡着了，不会有事。"
我打开门，冷风灌进来，吹散了室内闷热的空气。
"你真要走？"张伟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客厅，语气里有一丝动摇。
"嗯。"我点点头，不想再多说什么。
"什么时候回来？"他问。
"不知道。"我诚实地回答。
"家里的事怎么办？"张伟看起来有些无措。
"你们自己想办法吧。"我的声音很平静。
"你走了，谁做饭？谁洗衣服？"张伟似乎想用这些来留住我。
"你们可以轮流做，或者叫外卖，反正不会饿死。"
"梅子，别冲动。"公公又尝试劝我。
"我不是冲动，我是真的累了。"
我的双手紧握成拳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"我不是你们的佣人，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，我也需要被尊重和体谅。"
我深吸一口气，胸口剧烈起伏，眼角泛起一抹湿润。
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，没有人敢直视我的眼睛。
我最后环顾这个住了五年的家，目光停留在每一个熟悉的角落，像是在告别。
我的手握上门把手，声音出奇地平静。
"谁用谁负责，电费的事我不管了。"
就在我拉开门将要离开的瞬间，余光捕捉到了一抹不协调。
婆婆嘴角微微上扬，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微笑。
那不是嘲讽的冷笑，不是愤怒的讥笑，也不是终于把我赶走的得意......
我的手在半空中停住，全身如触电一样僵在原地，婆婆为什么会笑？
"梅子，有些事情，你早晚会明白的。"婆婆轻声说。
这句话让我更困惑了。
我没有再多说什么，抱着小宝离开了家。
出租车上，小宝醒了。
"妈妈，我们去哪儿？"他揉着眼睛问。
"去外公外婆家。"我亲亲他的额头。
"爸爸不去吗？"
"爸爸有事，不去。"
"那爷爷奶奶呢？"
"他们也不去。"
小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，不再问了。
他靠在我怀里，很快又睡着了。
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夜景，想起婆婆脸上的那个笑容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。
到了娘家，爸妈看见我抱着小宝出现在门口，都吓了一跳。
"这么晚了，怎么回来了？"妈妈接过熟睡的小宝。
"吵架了。"我简短地说。
"又和张伟吵架了？"爸爸皱起眉头。
"不光是和他，是和他们全家。"
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爸妈。
爸爸听完，脸色变得很难看。
"这张伟也太不像话了！"爸爸气愤地说。
"就是，八个人挤在你们家，还让你一个人伺候，还不让说电费的事，太过分了！"妈妈也生气了。
"我明天就去找张伟谈谈！"爸爸站起来，像要马上行动。
"爸，别去了，让我冷静几天再说吧。"我拉住爸爸。
妈妈叹了口气，去给我准备房间。
回到曾经的闺房，我躺在床上，终于放松下来。
这些天的委屈和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，我忍不住哭了。
哭过之后，我想起婆婆那个奇怪的微笑，还有她说的那句话。
"有些事情，你早晚会明白的。"
这句话是什么意思？
第二天，张伟打来电话，语气冷淡。
"你什么时候回来？"他直接问。
"我不知道。"我老实回答。
"小宝怎么样？"
6
"他很好，正和外公玩呢。"
"家里没人做饭了。"张伟说。
"你们可以轮流做，或者叫外卖。"我不为所动。
"我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。"
"她亲自打电话来问我吗？"
"她让我问的。"
"那你告诉她，我暂时不回去。"
张伟沉默了一会儿，挂断了电话。
接下来的两天，我在娘家过得很轻松。
妈妈负责照顾小宝，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。
爸爸每天变着花样做我爱吃的菜。
没有人催我做家务，没有人用水用电不关心费用。
我感觉自己像回到了未婚时的日子。
第三天下午，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，手机响了。
来电显示是婆婆。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电话。
"梅子。"婆婆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温和。
"妈。"我有些拘谨地回应。
"在娘家住得还好吗？"婆婆问。
我没想到她会这样问。
"挺好的。"我答道。
"小宝适应吗？"
"他很喜欢外公外婆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。
"家里这几天乱成一锅粥。"婆婆忽然说。
"怎么了？"我有些好奇。
"你走后，张伟什么家务都不会做，洗衣服放了太多洗衣粉，整个卫生间都是泡泡。"
我忍不住笑了。
"做饭也是，炒个青菜都糊了。"婆婆继续说。
"他从来不做这些。"我说。
"我知道，所以现在家务都是我在做。"婆婆的语气里有一丝疲惫。
"小叔子他们呢？"
"他们说自己是客人，不好意思动手。"婆婆的语气有些无奈。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"梅子，你知道我当年也回过娘家吗？"婆婆突然说。
"什么？"我惊讶地问。
"三十多年前，我也像你一样，带着小张伟回娘家住过。"
我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故事。
"为什么？"我忍不住问。
"那时候我公婆也带着一大家子亲戚来我家住，也是避暑。"婆婆的声音里带着回忆的味道。
"他们也让您一个人做家务？"
"不仅如此，他们还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吃，水果不够甜。"
"那您为什么要回娘家？"
7
"因为张伟他爸，和现在的张伟一样，只会站在父母那边。"婆婆苦笑道。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"梅子，你那天走的时候，看到我笑了，是吗？"婆婆问。
"是的。"我坦白道。
"你知道我为什么笑吗？"
"不知道。"
"因为我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。"婆婆轻声说。
我感到一阵震惊。
"当年我也是这样，收拾行李，带着孩子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'谁用谁负责'，然后回了娘家。"婆婆继续说。
"真的吗？"我难以置信。
"是的，所以我笑了，不是笑你，而是笑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历史竟然重演了。"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"梅子，其实这次来之前，我就准备好了分担电费的钱。"婆婆说。
"啊？"我更惊讶了。
"我只是想看看张伟会怎么处理这件事，结果他让我很失望。"
"您是说……"
"我当年回娘家后，我婆婆亲自来接我，还带来了一大笔钱，说是给我的辛苦费。"婆婆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"后来呢？"
"后来我才知道，原来她也经历过同样的事，她也曾带着孩子回过娘家。"
"这是某种传统吗？"我苦笑着问。
"不，这是某种教训。"婆婆认真地说。
"什么教训？"
"每代人都要学会尊重和理解。"婆婆顿了顿，"梅子，我想来接你和小宝回家。"
"可是……"我犹豫了。
"家里已经变了，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。"婆婆的语气很肯定。
我思考了一会儿，答应了婆婆的请求。
第二天，婆婆亲自开车来接我和小宝。
在车上，婆婆告诉我，她已经教训了张伟和小叔子一家。
"我让张伟自己去交电费，心疼死他了。"婆婆笑着说。
"他肯定很不情愿。"我也笑了。
"不情愿也得交，这是他应该学的。"婆婆的语气很坚定。
回到家，我发现家里焕然一新。
客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，厨房的餐具摆放整齐。
公公在厨房里准备午饭，看见我回来，笑着打招呼。
"梅子回来了，正好，我炖了你爱吃的排骨汤。"公公亲切地说。
小叔子和他妻子正在拖地，看见我，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。
"梅子，对不起，这些天让你受委屈了。"小叔子的妻子主动道歉。
"没事。"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张伟从卧室出来，看见我，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。
"你回来了。"他走过来，想拉我的手，但又停住了，不确定我的反应。
"嗯，回来了。"我平静地说。
8
"我有话对你说。"张伟的表情很认真。
我们走进卧室，关上门。
"对不起。"张伟直接说。
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道歉。
"我这几天想了很多，我确实错了。"张伟继续说。
"你错在哪了？"我想听他自己说出来。
"我不该只站在父母那边，不考虑你的感受和负担。"
"还有呢？"
"我不该觉得家务都是你应该做的，我应该帮你分担。"
"还有呢？"
"我不该在电费问题上那么不负责任，那确实应该大家一起承担。"
我点点头，没说话。
"我妈告诉我，她当年也经历过和你一样的事。"张伟说。
"她告诉我了。"
"我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经历。"张伟的表情很复杂。
"很多事情，我们都不知道。"我说。
"梅子，给我一次机会，好吗？"张伟恳求道。
我看着他的眼睛，看到了真诚的歉意。
"好。"我简短地答应了。
我们回到客厅，发现婆家人都在等我们。
"梅子，我们决定提前回去。"小叔子说。
"为什么？"我有些意外。
"我们已经打扰你们够久了，而且北方那边温度已经降下来了。"小叔子的妻子解释道。
"不用着急走，你们才来没多久。"我客气地说。
"不了，我们明天就走。"小叔子坚持道。
婆婆走过来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。
"这是电费和这段时间的伙食费，你收下。"婆婆说。
我没有伸手。
"妈，不用了。"我摇摇头。
"收下吧，这是我们应该的。"婆婆坚持道。
我接过信封，感觉很复杂。
"以后我们再来，一定提前和你商量，也会承担自己的那部分费用。"婆婆认真地说。
"好的，妈。"我点点头。
晚饭是全家人一起准备的。
公公和张伟负责买菜，小叔子夫妇洗菜切菜，婆婆和我一起炒菜。
饭后，大家一起收拾餐桌，洗碗。
小宝在客厅和表哥表妹玩得很开心。
夜深了，家里终于安静下来。
我和张伟躺在床上，他忽然说："梅子，谢谢你回来。"
"为什么谢我？"我问。
"因为你给了我改过的机会。"
"其实应该谢谢你妈。"我说。
"我妈？"张伟有些疑惑。
9
"是的，如果不是她告诉我那些事，我可能不会这么快回来。"
"她和你说什么了？"
"她说她年轻时也遇到过和我一样的事，也曾带着你回过娘家。"
张伟沉默了一会儿。
"我从来不知道这些。"他低声说。
"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故事。"我说。
"梅子，我以后一定会更理解你，更支持你。"张伟握住我的手。
"我希望如此。"我也握紧了他的手。
第二天，小叔子一家如约离开了。
临走前，小叔子塞给张伟一个信封。
"这是我家的电费和伙食费，别推辞。"小叔子很坚决。
奶奶和姑姑也跟着一起走了。
家里一下子只剩下我们和公婆。
婆婆说他们再住几天就回去。
"不用急着走，妈。"我真心地说。
"不了，你们小两口也需要自己的空间。"婆婆笑着说。
晚上，我和婆婆一起在阳台上乘凉。
"梅子，谢谢你不记恨我。"婆婆忽然说。
"我为什么要记恨您？"我有些惊讶。
"我这次来，其实有点试探的意思。"婆婆坦白道。
"试探？"
"我想看看张伟会怎么处理这种情况，会不会和他爸爸一样不懂事。"
"结果他确实不懂事。"我苦笑道。
"是啊，但他比他爸爸那时候好一点，至少知道反省。"婆婆也笑了。
"当年您回娘家后，张伟爸爸怎么反应的？"我好奇地问。
"他足足三天没理我，后来是他妈妈骂他，他才来接我。"
"那您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？"
"因为他后来变了，变得理解我，支持我。"婆婆的眼神温柔起来。
"就像张伟现在这样？"
"希望如此，不过这需要时间和耐心。"
我点点头，明白了婆婆的意思。
"梅子，其实我很欣赏你的勇气。"婆婆真诚地说。
"什么勇气？"
"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，敢于坚持自己的原则。"
"我以为您会觉得我不懂事。"
"不，恰恰相反，正是因为你懂事，才会这样做。"
我感到一阵温暖。
"当年我婆婆对我说过一句话，我现在也想对你说。"婆婆看着我的眼睛。
"什么话？"
"好媳妇不是隐忍的媳妇，而是有原则的媳妇。"
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震。
"谢谢您，妈。"我真心实意地说。
婆婆拍拍我的手，笑而不语。
三天后，公婆也回去了。
临走前，婆婆拉着我的手说："梅子，明年夏天，我们一起租个大点的地方避暑吧，费用大家平摊。"
"好啊，妈。"我开心地答应了。
送走公婆，家里终于恢复了平静。
张伟变得体贴了许多，主动分担家务，关心我的感受。
每天晚上，他都会询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。
周末，他主动带小宝去游乐场，让我可以好好休息。
电费的事情，他再也不敢马虎了。
一天晚上，张伟忽然问我："梅子，你当时为什么要带着小宝回娘家？"
"因为我需要让你们明白，我不是理所当然的付出者。"我坦白道。
"你成功了。"张伟笑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