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9年的冬天冷得邪乎，萧克站在平西的山头上直搓手。

这位新上任的冀热察挺进军司令看着脚下八千多号人马，心里美滋滋的。

邓华支队、宋时轮支队、冀东抗联，三支队伍凑在一块儿，放在八路军里也算排得上号的硬实力。

可还没等他高兴两天，麻烦就找上门了。

宋时轮叼着旱烟袋蹲在石头上，眯着眼睛打量这位空降来的司令。

这位爷打仗是把好手，带着队伍在雁北地区打出不少漂亮仗，最烦别人对他指手画脚。

邓华更是个刺头，战术鬼点子多得很，可脾气比驴还倔。

萧克刚开完作战会议，这两位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："老萧啊，你这套打法太死板，弟兄们可吃不消。"

要说萧克也是够憋屈的。在120师当副师长时就被人说只会纸上谈兵，这回好不容易捞着个独当一面的差事，结果手底下全是些难啃的硬骨头。冀东来的高志远更是个狠角色，手底下三千多号老兵油子，个个都是提着脑袋玩命的主儿。这帮人凑在一块，活像一筐螃蟹，你夹着我，我勾着你，谁也别想痛快。

那天高志远直接闯进指挥部，大嗓门震得房梁直掉灰："萧司令！弟兄们想家了，放我们回冀东干他娘的小鬼子去！"萧克当时脸就拉得老长。放他们走？那还得了！今天放走一个高志远，明天宋时轮、邓华还不得有样学样？这队伍还带不带了？

没过几天，有人偷偷给萧克递话，说高志远要带着队伍投伪军。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掂量掂量。军政委员会连夜开会，宋时轮拍着桌子吼："高志远是条汉子！老子跟他打过仗，他要是能当汉奸，我宋字倒着写！"邓华也黑着脸不吭声。可萧克这回是王八吃秤砣——铁了心。

处决令下来的那天，整个挺进军都炸了锅。宋时轮把军帽往地上一摔："这活儿没法干了！老子回延安！"邓华更干脆，直接带着自己的老部下奔了雁北。冀东那帮老兵油子更绝，连夜卷铺盖走人，连个招呼都不打。萧克站在空了一半的营地里，那叫一个窝火。

要说这事儿也不能全怪萧克。那年月兵荒马乱的，谁不是提着脑袋过日子？可带兵打仗讲究的是人心，高志远在冀东老兵心里那就是主心骨。这一杀不要紧，队伍算是彻底散了架。后来仗越打越憋屈，伪军围剿、内部不和，到1942年挺进军番号撤销时，连个像样的胜仗都没捞着。

宋时轮和邓华后来都成了开国上将，萧克也官至国防部副部长。可1939年那个冬天发生的事，成了他们心里永远的一根刺。要说这带兵打仗啊，光有本事不行，还得会拢住人心。可惜这个道理，很多人都是吃了亏才明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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